*有人今天生日喔

*用之前的設定瞎寫的，標題亂取tag亂打(遁走)

*留學加油嘿

*g●ttyimages水印頭貼什麼時候換辣(扔)

    Timon其實，並沒有很期待他的十二歲生日。

    想想，作業還是要寫，球隊還是要訓練，回到家還是要洗碗，自己的內褲還是要自己塞回衣櫃。

    這樣有沒有過生日不是都沒差嗎？

    他一臉還沒睡醒的樣子拖著書包下樓梯，直至進到飯廳後才發現有哪裡不一樣。

    「剛做好的，帶去學校當點心。」Benedikt朝他眨眼，又湊過來在他耳邊說，「晚上有加菜，還有蛋糕。」

    「……喔。」Timon瞥了旁邊一臉慈愛笑著的Ralf，很快把視線放回桌上的布丁，耳根有些燒紅。

    飯廳就三個人而已說什麼悄悄話呢……

    Timon用他收藏的所有球員卡來賭，蛋糕一定是Ralf付錢，而且他一定會忘記直到下班前，Benedikt打電話去「提醒」他才會記得去拿。

    那時花店應該也快打烊了，講個電話不至於嚇到路人吧？Timon咬了口荷包蛋，忽然又想到一件事，「Bene，今天一樣下課後先去店裡嗎？」

    「好啊，收工後一起回家。」

    「喔。」他又沉默下來，扒拉了兩下盤裡被撕成條狀的培根，「Fabi呢？」

    「剛剛回來，現在在房間裡睡覺吧。」

    「喔……」看爸爸們眼神又開始在閃避什麼，Timon也不太敢再往下問了，胡亂把剩下的早餐塞進嘴裡，啪一聲放下叉子，「我去上學了。」

    「路上小心。」

***

    課間休息時，坐在牆邊的Timon往鬧哄哄的教室裡看了一圈，接著從書包裡翻出那杯布丁。

    「咦咦咦手工布丁──！」一股衝力從後面撞上來，差點沒把Timon掐扁，「家裡做的？那麼好？」

    「嗯，今天生日。」他把布丁放到桌上，伸手去掰掛在他身上下不來的Leroy，「……下來！」

    「借我吃一口我就下來。」

    「禮物交出來我就借你吃。」

    「……」Leroy神情複雜地鬆開手，和Timon對看了半分鐘有餘，最後視死如歸地走回自己的位子，拿出一個信封袋。

    Timon也神情複雜地看著好友走回來，猶豫著開了口，「Leroy，我知道我們很要好，可是請原諒我無法回應你的……」

    「你想到哪去了有事嗎，不是每個信封裡都裝情書好不好。」Leroy把信封塞進Timon懷裡，很順手地拿起布丁，但卻臉皮薄地只挖了一小口，「這個月的球員卡，抽到限定版的，你生日的話……那就給你吧。」

    「哇喔，」Timon打開信封，燙金的檞寄生邊框，閃亮得他原本沒什麼情緒的眼睛裡也盛了點點光芒，「兄弟我愛你。」

    Leroy放下布丁清清喉嚨，「Timon，我知道我們很要好，可是……」話沒說完旁邊又擠了一個人過來。

    他倆一齊看向Felix手裡拿的球衣，「Felix，你拿你的球衣過來要幹嘛？」Timon的視線落到另個好友手上。

    「簽名球衣，等以後我出名就有價值了，先送你，生日快樂。」Felix淡色的眼珠忽閃忽閃的。

    Timon盯著衣角歪七扭八寫了F.P.的球衣，茫然了兩秒鐘才找回他的聲音，「……我需要回送我的嗎？」

    「那個等你拿到1號再送我也不遲。」Felix眨眨眼，露出一排貝殼一樣小小的牙齒笑著，「我想吃布丁。」

    Timon默默把杯子推向前，搶過Felix的球衣塞進書包裡。

    「那，你家今天有要幫你過生日嗎？」Leroy和Felix擠在一張椅子上，拿過一支筆開始在Timon的本子上塗鴉。

    「有啊，Bene說有蛋糕。」

    「你爸都會在吧？」

    「嗯啊。」

    「那你哥呢？」

    Leroy立馬在Felix腰上擰了一把。

    Timon看看好友倒抽一口氣的表情，把最後一口布丁送進嘴裡，「不知道，高年級大概很忙吧。」他朝兩人揮揮手，「一起來嗎？人多熱鬧。」

***

    Timon扒在流理台邊，接過Ralf洗好遞過來的盤子一個一個擦乾淨，「不好意思啊，還得讓壽星來幫我擦盤子。」Ralf在圍裙上把手抹乾了，這才按上小兒子的頭髮揉啊揉。

    「沒關係，反正我們家好幾年來都這樣。」Timon甩甩頭，把老爸的大手扛起來放回洗碗槽。

    「這話等你二十歲時再說還差不多。」Ralf失笑，回頭將最後一只湯鍋拿起來洗。

    「那還要好久。」

    「相信我，這才幾年而已，咻一下就過去了。」他接過擦碗布，自顧自把鍋底抹乾，「小孩子長大的時間是很快的。」

    「……Ralle。」

    「怎了？」

    「我今天可以晚點睡嗎？」

    「欸，原本想待會就趕你去睡覺的。」Ralf一臉計畫失敗的沉痛，「你想等Fabi回來？」

    Timon裝做什麼都沒聽到一樣跑去倒水喝。

    他如願聽到背後那聲「你開心就好」的嘆息，「讓你在客廳待到十二點，十二點過後就我來等吧。」

***

    十一點五十五分，Timon忽然驚醒過來，電視裡的卡通不知不覺已經播到下個時段了。

    呃，他對正義美少女實在沒什麼興趣。啪地關掉電視的同時，他聽到玄關那兒傳來開鎖聲。

    Timon跑到門邊，拉過一張小凳踩上去，從貓眼往外看，昏暗的燈光底下是一頭漂過的半長金髮。

    他踢開凳子把門打開，Fabian裹著大衣，手舉在半空中，Timon低頭往下看，門把上插了一串掛了骷髏頭吊飾的鑰匙，「……怎麼是你在樓下？」Fabian拔下鑰匙進門，口裡呼出的白霧還沒散去。

    「Ralle說可以。」Timon繞過他的哥哥把門關上，「你今天『好早』回來，啊？」

    「今天沒人找，天氣又冷。」Fabian含糊應道，「Ralle為什麼說……你可以熬夜？」

    「壽星有特權。」Timon抬起頭，看進哥哥的眼裡，那個年長了他幾歲的大男生，「我好幾天都沒有跟你說過話了，一直到剛剛。」

    Fabian疲倦又不耐煩的眼裡終於閃過一絲別的情緒，「……好像是這樣，」他喃喃道，把手放到Timon頭上，「生日快樂。」

    牆上的鐘發出一串細小但是悅耳的鈴聲。

    「已經過了。」Timon把那隻手撥下來，頭也不回地跑進房間。

***

    很快地，學校裡迎來了聖誕節活動的準備期，其中的重頭戲是唱聖歌，Timon和他一群小伙伴正要進入變聲期，理應不用參加這活動，但還是沒事找事地跑去圍觀他們嘴裡的「一年級小鬼」做練習。

    「他們長得好矮，一年比一年矮。」走在傍晚的街道上，Leroy發表了如上感想。

    「就不要以後都比你高，想哭都沒得哭。」Timon回嘴。

    Felix被夾在兩人中間，決定閉嘴什麼都不說，趁熱把鬆餅嗑完比較重要。

    進家門後，Timon徑直走向自己的房間，卻看到Fabian從那扇門後面轉出來，「……你進我房間。」

    「我什麼也沒動。」

    「騙人。」

    Fabian不再多做解釋，甩上背包便跑下樓。

    「你要去哪裡！」

    「打工。」砰一聲，整棟房子都是玄關大門被砸上的回音。

    Timon跟著跑，然後拐進廚房扯住Benedikt的袖子，「Bene，Fabi進我房間！」

    「他不是什麼都沒動嗎？」Benedikt把蕃茄扔進水裡泡，實在受不了衣角被這樣拉扯，半蹲下來摸摸Timon的臉，「好好好我會唸Fabi的，可是你也體諒一下他吧？」

    「我要體諒他什麼？」

    「他想跟你說話啊，沒看他最近都跟你同時間回家嗎？」說到這裡Benedikt頓了一下，苦惱地皺起眉頭，「但作息也沒怎麼改善……都不曉得關在房間裡做什麼。」

    Timon氣悶地回到房間，把書包摔到一旁開始到處檢查，確認就連被單上的一條皺褶也沒被動到後，他坐到桌前，注意到書櫃最上面擺了一個銀色的禮物袋。

    他把袋子拿下來，捏著角角把裡面的東西一股腦全倒在桌上。

    一包糖果、一個布製的筆袋，還有一張對摺起來的硬卡紙。卡紙封面是一個蛋糕，旁邊環了一圈氣球和圖案紙剪成的小方塊當作邊框，Timon攤開那張卡片，裡面也是差不多的主題，而且作工……老實說不太俐落，白膠和雙面膠的痕跡露出來許多，沒看走眼的話，他還覺得角落那隻小兔子旁的紅色小圓點非常可疑。

    他看著邊框裡的字，不禁開始後悔自己進家門那會的惡言相向。

    著急地跑進客廳抓起電話撥號，沒等多久便聽到話筒裡接通的聲音，『喂？』

    「喂？你在忙嗎？」

    『還沒，再幾分鐘上工，找我有事？』話筒裡的聲音有些焦躁，聽起來很想快點結束通話，Timon緊張地把另一隻手伸到重播鍵的上頭。

    「沒……那個……我看到你的禮物了……還有卡片。」他深吸一口氣，「你很懶欸，生日兼聖誕節賀卡是什麼意思啊。」

    對面沉默了不知道多久，Timon覺得這簡直比等放學鈴聲還要難捱，他正在煩惱現在還能怎麼把謝謝講出口，忽然聽筒裡傳來咯咯的笑聲，『你想要分兩次送嗎？』

    「我不要兩隻帶血的小兔子謝謝。」

    Fabian止住笑，口氣轉為溫和，原先的不耐煩盡數消散，『好啦，抱歉，我那天……真的忘記了。』

    「……」

    『我不會再接什麼有的沒的兼職了，以後沒事我盡量早點回來，畢竟也要考大學了。』

    「喔。」Timon終於把手撥號鈕上收回來，整個人縮在沙發上，抿抿嘴後又開口，「那你什麼時候要把頭髮染回來？」

    電話另一邊當即怒了，『不行！只有這個我不能讓步！』他忍不住爆出一陣笑，對方這才知道自己又被虧了，語調硬是轉回在聊今天天氣真好那種放鬆，『打工結束後我帶點心回來，就算是補償你那天的蛋糕錢好嗎？』

    「幹嘛分那麼開……」話筒裡傳來低低的笑聲，當作弟弟已經答應這個方案，說了句晚安電話便掛斷了。

***

    從浴室裡出來就看到手機在書桌上震個不停，Timon抹了抹半濕的頭髮，走過去接起電話，「喂？」

    『喂？你那邊會冷嗎？』

    他低頭看看自己只套了一件薄T恤的上半身，「還好。」

    『這邊冷死了，上下班時電車裡人擠人的又太悶。』電話裡假裝顫抖著抽一口氣，『那，學校還好嗎？』

    「還不錯，西班牙語比想像的簡單一些，」Timon走到床邊倒下，「你只是要問這樣？」

    『還沒完呢，Bene他們要我問，你聖誕假期有要回家嗎？』周圍一下子安靜了不少，他猜對方已經下車了，『我順便幫你補過生日，想去哪吃？』

    「這都幾次了，每次你給我慶生都要慢別人好幾拍。」

    記憶回溯到多年前的同一天晚上，爸爸摸著他的頭，說小孩子長大的時間是很快的，還有那天深夜裡，一個少年和一個男孩在玄關前無聲的眼神角力戰。

    『嘿你人在留學欸，這次是不得已的好嗎！……』

    他大笑，蹭到枕頭邊，拿起靠在檯燈旁一張泛黃的硬卡紙。

end. 03. Dec. 2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