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修子,通稱馬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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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atthew  

【磁麥】Yes, My Lord. (8)

*一點小心情寫在前面比較不影響閱讀情緒(ˊ ‧ ω ‧ )

*這個長篇起步之後寫的速度比預想中還要快很多很多,我想好好的把這個坑填完,有從第一話追到這裡的親們,看完如果還記得我這個行前mur mur的揮個手讓我知道一下好嗎(ˊ ‧ ω ‧ )

*爆漫王也有說連載最重要的不是第一話是第二話欸(ˊ ‧ ω ‧ )((聽你在#


    他有幾年沒在一大早聽著公雞的叫聲起床了。

    Max掀開棉被坐起身,他揉揉還有些睜不開的眼睛,頭上雞窩一樣的髮型他打算等會洗漱時再一起處理,少年走下床鋪拉開窗簾,修道院的建築比起莊園裡的城堡要矮小得多,經費的問題,他想,畢竟這個小村落也就是以尋常的務農和放牧維生。

    以前還口口聲聲說不願意來,現在倒是自動自發投奔去了。Max找出外衣披上時,忍不住又撇嘴嫌棄了自己一遍,接著又把這項自我指控否決掉,契約還收在抽屜裡呢,他才不想當那些超脫凡俗的高人,在這時代他認為這類人顯得極其虛偽,儘管自己妥協了,但那不代表完全屈從。

    他到中庭汲水的時候,赤腳踩在地上的腳步聲從他背後快速接近,接著一巴掌拍在他背上嚇得他差點把水桶扔回井裡,「……是妳啊?」

    「早安!」一個頭髮削得和男孩子一樣短的小女生背著手站在Max身後,「你要雇用我了嗎?」

    「免談,我養自己都來不及了。」Max沒好氣地又打一桶水上來,放在兩人中間示意水可以用了,「臉洗一洗帶著妳的狗放羊去。」

    「說好教我看帳本的!」

    「等妳下班再說。」他對天翻個白眼,「怎麼老愛想這些有的沒的。」

    「人要有夢想啊!」女孩笑得燦爛,臉上的雀斑襯著漂過一樣的淡金色短髮在風中輕揚,Max看女孩原地轉了個圈,洗到褪色的粗布衣裙盪成一個漂亮的弧。

    女孩的笑容和語氣,重疊上劣質油燈底下某張倔強的臉。

    好吧,他知道他看不見自己的臉,但女孩渴望實現夢想的心態就和幾年前的他一樣,直到現在也沒有變過。

    他蹲在水桶邊搓乾臉,看女孩也從毛巾裡抬起頭,一個沒忍住又把毛巾按到小妹妹臉上用力亂揉。

    牧羊犬的叫聲從柵欄那裡傳出來,跌坐在地上大笑的女孩一骨碌爬起身快速跑回愛犬身邊,出來時提著一根繫了鈴鐺的手杖,準備要去工作了。

    毛色像隻小乳牛的狗還在叫個不停,「……奇怪欸你今天是怎麼了?」女孩拄著手杖蹲下身,一下一下順著小狗背上的長毛,「教會大門口有人嗎?」

    Max丟下毛巾跑到台階上看,大門外一如往常,小徑上幾隻放風的雞搖搖擺擺地走過去。

    「只有雞。」他跑回來這麼說,女孩皺起了眉頭,最後決定不要多想,反正也沒錢拿,「叫得像有狼要來一樣。」

    「……真的有狼嗎?」他第一次來這裡時連影子都沒看過啊。

    「放心,村裡那麼多大叔,斧頭揮一揮就嚇跑了。」不等Max回嘴,女孩噌一聲跳起來,帶著狗兒奔向圈養了綿羊的棚子,「我去工作啦,晚上教我認字。」

    Max又朝老天甩過去一個白眼,收拾好水井邊的東西回到自己房間。

    說養不起自己是假的,來到這裡後他有吃有住還有薪水拿,但他養不起女孩口裡的夢想。

    這就是他在這家修道院裡的原因。

    騎士披著輕甲踏上長征的旅途,他也該是時候去追逐他心心念念的一切了。

    Max想要有一輛拉著貨台的馬車,台子上裝著一些貨品,也許是農人辛勤耕種過後收成的果實,獵戶從深林裡攜出的皮草,又或者是繁華城市裡手藝人捏塑出的各樣日用品……,他想用自己的羽毛筆去簽下一紙又一紙在腦中構思過不下數百次的交易,賺取他往後在嚮往的街角巷口邊的房子裡生活的更多機率。

    於是在那個出征的夜晚他跑了出去,沿途跟著那一長列隊伍走走停停,他知道這是一兩百年前某個聖人巡禮佈道所走過的路,苦行的僧侶踏過的泥土地如今已修整得可供車隊順暢通行;那個聖人最後沒有踏上歸途,因為他的英勇犧牲獲得了一個聖字,後人為了感念他以及弘揚福音,在這條路上又來回踏過好幾次,到了此時已經有不少人平安歸來,但手上卻也染了別座聖壇的鮮血。

    他知道Leon有機會踏上這樣的道路,自己在這天晚上也親眼看著這條猜測實現了,他不會去苛責那些沾染在指尖上的罪愆,為了信仰那是可以被寬恕的──Max對此懷疑,Leon也這麼表示過,但兩人終究也只是順從抄本上的指示,或者聽命執行,或者視若無睹。

    他看著Leon背對他離開,他心裡想要對方再次朝他走來,不管是以什麼姿態,不管對方是否知道自己正在凝視他。

    然而,成本和代價是必須的。

    Max找到在偏遠小農村的這家修道院,他告訴院長他想在這邊找份工作,他會識字,可以做些精細功夫,體力也還行,放羊的話他也願意,就當他是個被放逐了的孩子,年老的修道士看著他,告訴他上帝願意收留他,你可否全心全意也來侍奉上帝?

    他看著比他略高一點的老者,蠟燭的火光映在老人頭頂上,Max堅決地、一個勁地搖頭,說他不要。寧可去刷馬廄的地板他也不要這樣侍奉上帝,他不是個足夠虔誠的信徒,他感到很抱歉。

    拜託,他跟Leon講過的,他不敢想像自己頂著那顆頭會是什麼樣子。

    最後Max得到一份雙方極為滿意的差事,他可以管帳本,閒時還可以抄抄書,整理一下藏書室裡各種雜學的手稿,院方似乎是看他年輕,不敢在帳目上亂來,一紙寫明了規章蓋了手印的契約,就在一匹小馬闖進這家修道院的隔天下午便完成了。

    沒有騎士先生護著讓著的生活,就這樣靜靜地鋪展開來。

    認真說的話,對方也不是騎士先生,他的記憶裡大部分佔據的是個預備騎士。

    預備騎士沒有特別送過他什麼作紀念,又不是什麼定情信物之類噁心肉麻的東西,只有一把一年多前摸來的護身短劍,Max一直帶在身上,他猜對方還不知道自己的寶貝少了一件,知道了大概也不會太計較就隨著他去,反正那傢伙的小玩意可多了,不會跟他較真。

    Max走出房門前回頭看了一眼,他走回書桌旁,卸下腰間那柄嚴重生鏽的配給物,抓起每晚都悉心保養的短劍塞進長袍內袋裡。

    他覺得自己還摸得到握柄上的熱度,不是他的,是原物主的。

    說過只要看得見他的一舉一動就夠了,他不會等人,自然也沒資格說自己想念那個人。

    Max和廊道上經過的修士們道早安,帶著簡單的食物進到藏書室,他可以在這裡待上一整天,天黑後點起一根細細的蠟燭,蠟燭燒完了,一天也可以就此進入尾聲,日復一日,沒什麼好厭煩的,這是和義務一樣的東西,討厭也沒用。

    麵包吃到一半,他用一個東拼西湊縫起來的防塵套蓋住整個盤子,起身去找謄寫抄本時需要的新材料。

    那可是他和牧羊女孩一起花了三個晚上的成果,一人一個,雖然嘴上老是嫌棄,但他其實還蠻喜歡這種多了個弟弟的感覺。對,是弟弟。

    樓上似乎傳來了吵鬧聲,Max探出頭朝藏書室門口張望,爭吵沒多久便平息了,轉為低聲解釋和商討的聲音,他猜大概又是負責哪兩件事務的修士在吵架了,有些人天生比較容易躁動,才會被送來這裡冀望著誠心悔過。

    隔壁走道忽然一聲巨響,Max往旁邊一看,塞在那個書櫃裡的紙捲和線裝書全部掉下來,一整落雜亂地堆在地上看著就痛心。

    ……原本想過幾天再來整理的……他認命地把手上的書全扔到小桌上,走回來開始收拾殘局。

    他聽到樓上傳來快速奔跑的聲音,修院裡會橫衝直撞的只有女孩而已,可是這腳步聲聽起來不是小孩子的輕盈。

    算了,門口有警告書室裡要保持安靜,全修道院的人都知道,女孩在他之前來的也被提醒過不下幾百遍了,應該不至於出差錯。

    急促的腳步聲如他所預想的消失了,取而代之是藏書室空氣裡的波動。

    「要找書嗎?門口有放名冊自己看,看不懂再叫我。」他習慣性地喊了一句。

    「我要找一句解釋。」一名年輕男子的聲音,有點奔跑過後還喘不過氣來的嘶啞。

    「……不好意思?」

    「我要找一個人。」

    Max拿起一本書拍掉灰塵,他翻開內頁看見一個被打開的人體腹腔,怎麼看都是禁書。他記下名字後把書本歸位,接著又撈出一部散架的紙捲收拾,「找人去找院長,這邊收藏的是書,不是人體模型,收了會上絞架,你懂的。」

    「我要找的是活人。」

    「那建議你去門外找村長太太吧,剛出生的快入殮的她都知道,問她最準了。」他找出一條麻繩繫了結,堆回那本解剖書的旁邊,「你要找的人長得特別嗎?我也可以幫你留意一下?」

    「他是男的,十幾歲左右,頭髮是有點暗的金褐色。」

    「喔,村裡蠻多的,要找有點難度喔。」

    「他很矮。」

    「……」操。他忍不住又挺直背脊,「還有什麼特徵?」

    「他在一年前摸走了我放在桌上的短劍,我不知道他有沒有隨身帶著。」

    大片的陰影罩在泛黃的書堆上,悄無聲息竄出的雙臂將他緊緊箍在熟稔到不能再熟的懷抱裡。

    磕著覆在長衫下被陽光和沙塵熨得發燙的鍊甲,還能感知到胸膛裡仍在不規律跳動的心臟。

    他垂下抓著書本的兩隻手,脖子後仰讓對方的鼻尖可以再湊得更近一點,「恭喜你,心想事成啊騎士大人。」

    「找到你了,Max。」

    胸口被壓迫得快要窒息,他不知道該不該去確認,浸潤了鬢角髮絲幾近濕透的液體是什麼,「我叫你話說清楚你全部當作是耳邊風嗎。」

 

TBC. 29. Feb. 2016.

*在這邊預告下一章吃鐵路便當餐具請自備是不是很欠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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